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总是习惯于将中国武术按照现代和传统作为划分的界限和标准来进行评判和分类。所谓的传统武术大多认为是建国之前的和现在流传于民间的仍按照师徒传承形式存在着的武术;所谓现代武术更多地是指向受西方体育影响,并在其模式和范式影响并主宰下所形成的以竞赛获胜为终极目标的武术。然从文化意义上而言,传统和现代之分是一个虚无的标准和状态,两者之间没有根本性的割裂和分界。现代是从传统中来的,传统也是昨天的现代。也因此,在我们思考竞技武术套路发展时且不可割裂“传统”与“现代”之间的勾连。更应该将“传统”作为出发的起点来慎之、读之、解之、传之、承之。只有这样新时期的中国竞技武术套路的发展才可走向真正的“三要”目标实现。
上图:著名武术家邱丕相教授、博士生导师
现在最为关键的问题是我们如何实现对“武”和“不是武”来进行判断和取舍。要使竞技武术套路“要姓武”“要去体操化和去舞蹈化”,我们首先必须搞清楚当下的竞技武术套路中哪些技术动作“不姓武”,哪些技术动作“是体操化”的,是“舞蹈化”的。千万不能将竞技武术套路技术中的“体操化”和“舞蹈化”,简单地认识成为我们已经实施了很多年的创新技术“高、难、美、新”上来。如果是这样,我们的竞技武术套路发展,也许只能是一种技术体系上的倒退。
上图:王岗教授、博士生导师
就如今的竞技武术套路技术实施“高难美新”的技术创新,从文化的创新角度出发,本就应该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这种从传统技术生发出的“跳转的高度高,完成的难度大,空中的姿态美,动作的结构新”的竞技武术套路可比性技术体系,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它最起码是符合并迎合着竞技体育竞艺性项目,特别是奥运会同类项群项目发展的要求和趋势的。因为,我们发展竞技武术套路的目的是“进入奥运会”和“成为奥运会”项目的目标没有改变,所以满足奥运会竞艺性项目的发展要求和趋势的选项,我们还必须坚持,并且这种坚持在我看来还应该是旗帜鲜明和立场坚定的。如果是这样,我们的“要姓武”以及“要去体操化”和“要去舞蹈化”的问题就显得更加明确和明了了。
这次改革会议的主题应该是指向竞技武术套路“难度动作之外”的技术构成,“要姓武”和“要去体操化及要去舞蹈化”,这些“要”在我看来,就是让竞技武术套路的技术,在动作意义上更取向于“格斗的真实”,更符合两两格斗搏杀的“原理”。也就是说,在我们选择和实施动作组合时,在建构套路段落时,在安排整套技术时,用“武”的技术动作将“高、难、美、新”的技术创新很好的、不动声色地“镶嵌”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那样为完成“高、难、美、新”的技术动作,忽视了“武”的本质和特征。“跑着做”亦或是“为了做而做”的“难度╇”或者是“╇难度”。将“高、难、美、新”的新技术的前和后的技术动作要素的选取来源,回归到传统武术的技术体系中来。而不是效仿“竞技体操难度动作”的衔接模式和程式。只有这样,我们要做的“去体操化”的改革之路,才会走的更加科学和合理化。
关于“去舞蹈化”的问题,就我自己对竞技武术比赛的现状来看,表现在技术方面就是近年来我们对“美”的武术的追求不在表现出的“杀气腾腾战斗意境”,而是更多地呈现出的是简单“舞蹈化的美”。因此,会议提出“去舞蹈化”意涵,应该是在追求“美”的同时,让运动员的肢体行为所变现和呈现的更多地是“格斗的情景”和“战斗的状态”。尽管武术套路的演练具有舞蹈表演的诸多文化意义,但没有杀伐意义的“纯美”,就背离了“武”的特质和特性。让运动员的每一次移动充满着灼灼逼人的气场,让运动员每一个举手投足呈现出“眼前无人似有人”的格斗,应该是“去舞蹈化”的要义所指。
让所有的观者,能够通过对运动员技术的演练,观察、感受和享受到“战斗的生活”应该就是“去舞蹈化”所要达到的技术发展目标。这一点,在著名武术家邱丕相教授那里早就给出了“要姓武”“要去舞蹈化”“要去体操化”的建议。提出:“武术的套路技术魅力其根本出发点是直接表现战斗、技击,它要通过演练者的攻防技术、劲力、节奏、神采等来体现战斗的‘生活’,不同于舞蹈、体操、戏曲、杂技”。
概言之,对于中国武术竞技套路的“三要”推进和实施,应该就是文化回归本体,坚定文化自信的战略性调整,期待着“武术姓武”“武术讲武”的竞技套路早一点回来,快一点呈现,好一点发展。在我们寻求奥林匹克运动接纳的过程中,找到中国武术套路技术体系中的真正的“更高、更快、更强”的主体性特质,实现我们的入奥梦想实现,助力体育强国中国梦宏大目标的实现!
上图:著名武术家邱丕相教授书法
(作者简介:王岗,博士,教授,武汉体育学院博士生导师,湖北省“楚天学者特聘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中国武术文化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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