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天自然界万物复苏，人的情绪也会从凝固中渐缓出来，可以畅快的去呼吸流动在室外的清爽。只是今年的早春似乎缺少了以往的景象，舒展的空气里夹杂着一丝惆怅。早上起床，看向窗外，天气依然灰蒙蒙的样子。挂在树梢上的残叶张望着风向，晃动出单薄的身姿仿佛要去追寻自由，几经挣扎，也只能目睹清风等待新的生命交替。今年的春天是否会一如既往，待到花开吐绿时呈现出一片繁华，因为雾霾不会阻隔了季节的脚步，阳光雨露也不会催生植物生长的速度。
昨天与今天没什么区别，明天只不过是去迎接一场熟悉的舞剧，台上台下都戴着面具，你分不清谁是观众谁在演戏。大自然有时会映衬出历史的走向，在某个交汇点会发现惊人的相似，如果站在今天的高度去回望百年沧桑，无论惊涛骇浪，或乱云飞流，忽略掉那些喧嚣的乱象迷雾，都像似渐进到了峥嵘岁月。其实，当你融进芸芸众生的百姓人潮，深入进街巷的普通人家，才明白尽管时代演变翻腾出多少花样，只不过是变换了胜者为王的旗号。历史就像一面镜子，只是人们喜欢欣赏阳光灿烂的景象，不愿意去寻找背后拉长的阴暗，更不要说把现实放到历史的某个时段，去对照其间重叠了多少相似的痕迹。所以，当人们盲目推崇某个时期的人文情怀时，却不曾想到面对那个年月的腐朽与堕落，曾经有多少激情与理想，最后都消磨进了从众化的潮水里。
人到了一定年龄，往往会想起一些旧事，尤其是想起那些尘封久远的过往，即便是一件小事，有时会清晰的放大到眼前，继而弥漫到那个消失的岁月。记得年少时，经常强化进脑海里的一些东西，经过蒙昧的培育萌芽，等到渐渐生长快看到吐新见绿的时节，却突然又被连根掐断。这就是六十年代人群的启蒙教育，就这样此起彼伏的植入又废掉东西太多，甚至会颠覆了认知和价值观，时间久了，积攒在脑子里都成了一种累赘。就像一片刚刚开垦的青涩草地，贴近土壤的是一茬又一茬被废掉的枯草杂乱，实际上，那些残片曾经都是被当做启蒙成长的育苗。曾几何时，被描述成如春天般的妩媚娇艳，等废弃时又修饰成了毒草烂泥，在雾霾中你看不清密布在云层后边那片是蓝天。尽管大自然有时会瞬息万变，但那些枯草杂乱俯卧在地上的时间越久，慢慢也会变成肥沃的泥土，只是它们会带着记忆去孕育新的生命。你不知道它们会在哪一个时间点上，携带着原始的色彩放大了本来面目。人们每天在享受岁月静好，被时代推向了高科技进程的炫酷期，不要忘记，因果关系与多米诺效应有时会叠加一起，往往会重复着几千年的历史宿命。
前几天，我在翻找资料的时候，看到了早些年写的凌乱杂文，除了文字俗陋之外，忽然发现自己曾经也是一枚愤青。假以时间转换，放到今日，那些陈旧的观点依然清晰，丑陋的现象依旧滋生在社会的缝隙里。只是当下早已失去了昔日的话语自由，毫无办法去表达你真实的心迹，实际上，生活也没有多余的空间让你重塑激情。物转星移，时光流溢，随着年轮的递增，那些曾经鲜活的棱角枝杈，早已被自然的风沙旋转成了圆滑。当人们都变成了圆润而油滑，这个世界运行的轨迹是何种的壮观，错综复杂的自然界滚动着芸芸球体，只是看不透的未来，彼此是否还能找回一丝牵挂。（作者：乔维，艺术评论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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