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诗歌,从中学开始就爱好,而不是太精通,始终无法得其要领。我喜欢读优美凝练的诗句,欣赏那些蕴含意境而凝练的文字,有时在疲劳的时候习惯浏览一些抒情而理性的诗作。经常是以学习和鉴赏的态度去释解诗歌的意义,大凡文人对诗歌都有着天性的热爱,但不轻易妄加评点或给予虚妄的赞赏。康守永是我的朋友,他的书法写的让人羡慕,因他的书法从传统到出新,都会倾注一种温润感,从而被许多学家褒扬和欣赏。他时常也会写一些抒发情感的诗词,读之能体会到汉文字的渊博和新的发现。他写诗词是为了拓宽书法知识增添一点积蓄,开阔一些对文学层面的视觉,诗词对他而言,只是情绪的另一种展现。
读康守永的诗词,能够感受到他对诗歌韵律的把握,以及自然流泻出的随想,和对现实人生的醒悟。他的词多以描写景色引人入境,如《竹咏》“独是岁寒友/持身浮世场。啸风歌自在/岂肯羡群芳”,借“竹”写出了人生的态度。因为熟悉他的文字,能感觉到他的诗句是否随感而作,或刻意去追随一种诗风的探索。说句实话,我喜欢他发自心情流泻的文字,他不善于去追随探索另类的诗风,从对文学的审视角度看,有些被淘汰的诗风早已成为云烟。康守永的诗词画面感极强,且内含了很强的理性元素,给想象的空间填充了许多清新感。
关于诗词的解读,无论新诗或格律词,从学术的视角去评判,很难评价诗词的流派及新潮。因目前的诗歌被市场边缘化,诗歌创作渐渐走入低迷的峡谷。诗歌在文学类别里看似最容易写的一种形式,其实也是最难写好的体裁,凡是爱好文学或喜欢用文字抒情的人们,人人都偏爱写诗而又写不出好诗。现实中诗歌创作人人皆会写诗,很少能写出真正的诗人。这里并不单纯指传统文学创作,也包括网络的业余写手们。在整体文学领域中诗歌创作映现出的衰弱,根本的因素不是市场经济把诗歌淘汰,而是大环境缺少了激情让诗歌黯然失色。
激情岁月,往往会涌现出诗人,一个经常弥漫出内卷的时代,难以在浑浑噩噩中看到好诗的影子。因此,读康守永的诗词,似乎在寻找久违的心灵共鸣,他的诗词具有意象性,你能在字里行间看到一幅画面。就如同他的书法作品一样,有一种温润的雅致感,那些积极闪光的文字,那些蕴含深刻理性的词句,往往都是他随意而激情的写照。如《春絮》“春絮还流乱/桐阴透夏来。黄鹂隔枝叫/敢是唤窗开”。作者不是去追随模仿一种诗风,而是透过春天的画面折射一种生机,以格律词的表达形式附加了浓厚的意境。如果你把他的书法和诗词放到一起去欣赏,不难发现作者所推崇的诗风来源于他深厚的文化底蕴。再读他的《无题》“清流小引入花池/正是夕阳西晒时。新绿投枝轩牖上/丹青添叶待纯芝”。(注:纯芝乃齐白石原名)。词中所展现的是清雅的书卷气息,尽管不能带动某种效应,却给新的格律词贴上一幅朴素的标签。从诗词的文字所观之景,一种雅趣悠闲,安静旷达的气象之美,渗透着一股书香之气。他的诗词语言凝炼,格律上气韵流转,对仗工整。多数词作都表达了对美好景色的情感抒怀,赞美而不过分,优雅而不作势,艺术上可见其功力。
康守永的诗词最大特点是书卷气,再去读他的另一首《竹咏》“经冬绿悄然/技叶自清闲。鸾凤远丘壑/风姿欣素颜”。他从具象到技术性地延伸了诗歌的美感,而且赋予了诗歌的抒情性。如果谈诗歌的语言创造力,康守永的诗词不仅让诗歌的语言生动,而是在叙事过程中舒展开一幅画面,然后达到语言与景物合一为止。好的诗词在创作过程与阅读目标之间,存在着一个极为重要的维度空间,穿越这个空间正是诗歌全部意义所在。当代诗歌创作往往和阅读渐行渐远,创作者构建诗词语言时就像走进一个自闭的空间,在自我陶醉中只能堆砌出一串固化的文字而已。诗歌艺术是一门严谨而传统的表现形式,我们不排除新潮诗歌的标新立异,新颖前卫的创作风格引领时代潮流,而荒诞怪异孤僻的创新绝对是诗歌的误区。是否记得曾经朦胧诗的流行,浮躁的文学让诗歌艺术渐变成畸形,唯美的朦胧意识让荒诞所取代,最后就像划过夜空的流星瞬间消失,能够存留住的代表人物如舒婷类的诗人很少。很多年前,我曾就关于朦胧诗的生命与艺术价值,请教过当代著名诗歌评论家朱贤树老先生,老先生最经典的评语是:“朦胧诗被一帮不懂诗词为何物的人演变成荒诞,他们认为谁也看不懂的诗就是极品,阅读天知地知人却看不懂的诗句只能靠意淫”。
诗歌尤其需要文字的凝练,意境渲染心情去拨动灵魂的共鸣,而不是以生僻、古怪与猎奇的语句或格式取胜。我们不说古代诗人李白、杜牧、白居易们的磅礴大气诗篇,就当代诗人如艾青语言的朴实融入时代,北岛、顾城词句的浪漫,意境的深度去弹奏强音。那些历经岁月洗礼的诗篇无不凸显着时代感、凝练感、寓意感,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一位诗人靠怪异流行影响着诗坛。康守永不是专业诗人,作为一名职业编辑在业余时间用思考的目光捕捉生活,实属难能可贵。他用心写就的诗词尽管离诗人的距离很远,但那种书卷气息的感悟,及对生活流露出热爱。尤其以景言情对人生境界的期望,都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姿态。
人们常说诗歌是心灵的放松,随心所欲也好,刻意临摹也罢,都是一种爱好。诗歌又是快捷表达心情的方式,写好写坏无伤大雅。事实上也是如此,康守永的诗词也许算不上诗界之精华,在浮躁而杂乱无章的文学领域,就目前诗歌的现状,谁能有资格或用扎实的艺术流派引领潮流?都是未知数。现实无诗人,所谓“诗”唯独能表现出是对生活的记录,用貌似“诗歌”的语言宣泄对社会的探求,仅此而已。(作者:乔维,艺术评论学者。)
康守永:《中国书画》杂志社总编辑、中国书协会员、中国美协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国艺术研究院访问学者、中国国家画院访问学者、韩国书法艺术院研究员、北京语言大学中国书法篆刻研究所研究员、西安交通大学书法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矿业大学文法学院兼职教授。(图片选自康守永书法作品)